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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莫失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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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修看著旁邊空落的床,一如往常的平靜,靜享一杯茶。依舊是馨香的溫暖,同樣的夜晚,卻少了些許留戀顧盼。少了些許依依不舍的牽絆,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憶裏走的太久。漸漸的適應了孤單。漸漸的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甚至開始懷疑幸福是否真的來過,還是來去的太過匆忙。已經忘記了當初那本該微笑的模樣。人常說,喜歡回憶的人是孤獨的,因為寂寞。回憶才會占據心頭。在失去的過往裏,糾纏著那些逐漸模糊的片段,直到清晰了疼痛。才發現我們距離現實越來越遠。那些曾經所謂的美好。已成為蒼白無力的回憶。於是開始失落,卻又在失落裏。開始思念,瘋狂的思念。總是執著的認為,這樣,那些我們不舍的美好會被牢牢銘記。刻在心底,甚至溫暖一生。總在不舍和糾結裏,尋找那些曾經給予我們快樂依稀的溫暖,又在思念和寂寞的邊緣,游離徘徊,而後交付給歲月,任其雕琢著漸漸老去的容顏。

轉眼,又是一季花開紛繁的時節,初暖卻寒的憂郁裏,感受著季節若即若離的美麗。總是幻想這樣的季節,你予我一襲清涼,了卻一番無盡的守望。總是在這姍姍春意的朦朧裏,想象著與你攜手,期待花開的芬芳,靜享花落的殘香,可誰又能明白,花開時那綻放的美麗,會是誰的希望,花落間又會雕零了誰的想象。落花有情,流水無意,似水的流年,又會帶走多少花前月下的風花雪月,又會留下多少痛徹心扉淒迷的回憶。流年似水的無奈裏,有多少人感嘆著情深緣淺的薄涼,又有多少人在刻意的逃避和疏離裏,碰觸著咫尺天涯的距離。

慵懶的暖暖裏,慵懶的思緒,莫名的蠢蠢欲動。冬眠了一季的情愫,在這逐漸回歸的溫暖裏,融化的悄無聲息,每當這個時刻,總想寫點什麽,即便是不經意的疼了記憶,也不會在日後回憶裏,空洞的只剩自己。文字是心底不可觸摸的細膩,對於不善言辭的自己,也許這細膩的溫柔裏,才是最恰當的無言的傾訴。一句句飽經滄桑的話語,一行行的躍然空白的紙上,一段段的堆積著曾經過往的美好時光,一篇篇的承載了多少年少懵懂時,那無盡的希望和失望。

不明白為什麽就這樣成熟了,不明白成長和成熟之間的距離,曾經開心的擁有過,曾經幸福的相擁過,曾經無悔的付出和收獲了,可是都在曾經過往裏無奈的逝去了,逐漸的學會了掩飾,學會了謊言,學會了安慰,卻從未想過學會忘記和舍棄,於是在這樣的虛偽裏,可恥的成長著,逐漸走向成熟,我是該慶幸自己學會了欺騙自己,還是該惋惜早已迷失的自己,是該微笑著接受成長的經歷,還是該微笑著拒絕成熟的承載。逐漸的發現,日子久了,連這樣的糾結,都是那麽的毫無意義。

時常告訴自己,不想了,也不願想了,做一個糊塗的人,簡單的人,過的可能會快樂些,即使這樣的快樂有那麽一點點不真實,也好過真實的疼著。即使這樣快樂,有時會很脆弱,但還是多少會溫暖心中悵然時的落寞。

“阿,啊戚……”我捏捏鼻子道,“看來又是誰想我了。”

“你啊……”望月實在是對我無可奈何,他搖搖頭道,“我看你還是要多照顧自己,這不,肯定是傷風了。”

“怎麽可能!”我聳聳肩道,“太陽傷風,證見發熱、惡風、自汗、頭項強、腰脊痛、脈浮,宜桂枝湯。陽明傷風,證見發熱、腹滿、煩渴、自汗、嗜臥、身重、小便難、脈浮弦長而數,宜杏子湯。少陽傷風,證見身熱、惡風、自汗、頸項強、脅滿、口苦而渴、脈浮弦,宜柴胡加桂湯。太陰傷風,證見自汗,胸滿、腹痛、自利、咽幹、脈弦大而緩,宜桂枝芍藥湯。少陰傷風,證見口燥、舌幹、咽痛、心煩、自汗、腰痛連胻骨酸痛,脈沈弦,宜桂枝湯。厥陰傷風,證見惡風而倦、自汗、小腹急痛、寒熱如瘧、骨節煩痛、脈微而遲,宜八物湯。我就那麽打兩下噴嚏,肯定是別人想我了。”

他無奈的搖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心裏想的那個人。”

我但笑不語。

墨修怎麽會是懂得思念的人呢?

“你還是愛他?”

“嗯?”我奇怪的看著他不知道這問話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他緩緩的深呼吸,然後又是平淡的說道:“他這人太不懂得表達了,什麽心思都從來不說出來,還似乎很好面子,就算是自己錯了也從來都不明說。打著面癱的幌子,卻是讓你受了那麽多次的傷……即使是這樣,你也喜歡他?”

我微微的笑著:“子非魚。”

焉知魚之樂?

當高陽曬過熱汗,當海浪襲起浪潮,當微風吹起發梢,再眷戀的時光都已成為故事的時候,這些當成為了一種心情立在心裏,隱約間看見了那層心情的膜那麽薄,一碰就破。

就在清風微涼的角落,就在夜色籠罩的疏影,就在人約黃昏後的微醺裏,再訴說起那種點滴,再在心裏放映昨日,酩酊還見眼模糊。當一切成為昨日定格在時間的不遠處,跳躍在記憶的畫卷裏,不禁顫抖身體控制一種哭泣的源泉。

對於那些記憶的曾經。

始終明白,一切即將遠去,在渴望離去的瞬間,於時終於明白離去也可促成美麗,在一切還沒惡化之前,離去成了最好的結局。於是這個夏天,浮躁的季節,浮躁的人,從開始的戀戀不舍到而今的急切離去的熱望。也許是再等到幾年後仍顧來時路,涕淚漣漣,捫心自問:我好像很傷心嗎?

時間是個可怕的東西,在其中浸透良久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濕氣淋淋,在很多語言都蒼白的無力的時候,開始選擇沈默以對。對所有的隱痛選擇匿藏,在暗夜裏開放,數落那些不該回頭的過往,嘲諷那些不斷浮現的昨日。斷腸了嗎?淚流了嗎?只有在這個時候,狂嘯的心情也被抑制成安靜的流淌。

於昨日,痛飲一杯,還來續說微涼之處,只因熱汗沁出。於昨日,熱飲一杯,再來說已經忘卻那些,只因不想再去在乎。豪爽的痛飲這一杯,擡眼望這陌生卻又熟悉的天空,那些往事終究關不住,一股熱湧起來,原來竟已經凝噎的不住顫抖。

昨日,你很傷心嗎?誰都不能肯定的說昨日很傷心,因為你不是他自己;就算你是他自己,你又如何確定自己的感情?一切矛盾都在滋生,一切說法都在圓謊,當有那麽一個人說你很委屈的時候,那麽你可以對他說:子非魚。當沈浸在曾經的角落,當耽溺於難過的氛圍,當眼淚又一圈一圈泛濫,那麽對自己說:子非魚。

與他度過很多個季節。

在很多個絢爛的節日裏,昂首就可見那璀璨的天空,一次次起落,一次次燦爛,當時月光都失色了,當時所有的荒涼都失色了。寂寞就那麽被放大在漆黑的空中,薄涼就那麽被裸露在外界,似乎一切都寂靜了,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個啞劇,一個演著涼為主題的心情故事。

就站在那個角落下,閉上眼說: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煙花就這樣破壞了一切的遐想,看著落寞一開一落,忘記了感嘆月色,忘記了周遭的聲音,只記得當時煙花那麽耀眼,炫得令人眼眶模糊。

當月光被所有煙花掩蓋,當世界籠罩在煙霧裏,當空氣彌漫著寂寞的味道,當自己聞到辛酸的味道,當自己感覺到眼淚的溫度,煙花就那麽營造著氣氛,讓人陷入深深的幻境,不可自拔的感受它的涼。

我就站在那裏,離煙花那麽近的距離,看著笑開淒落,看著斑斕淒清,感受那麽涼的心情。我想觸碰它的時候肯定是熱的,不單單因為它帶著火焰,更是因為它帶著眼淚的溫度,幾近瘋狂的溫度。我承認我迷失在煙花的心情裏,而它也任我描述,任我感受。

煙花,那麽涼。這僅僅是一句感官的話,這僅僅是一句心情的話語,把一切都擬人來表達自己那種熱切而又不想為人知的心情,把一切都用自己的心情來形容,所以:子非魚。憑什麽說:煙花,那麽涼?只是一己之私而已,只是把自己的感情強加給它,讓它沒有辯白的機會,讓它帶上自己的面具,自欺欺人的以為它那麽涼。

煙花,那麽涼。盡管這句話多麽唯美,盡管這句話多麽觸動,但是:子非魚。

離去的時候,當呼吸聲重重,當所有的白光收起,一天終於安靜了,人安靜地躺著看著夜色的黑;一天終於浮躁了,所有的心緒一起擠著過來。忘記了以什麽樣的姿勢躺著,忘記了以什麽樣的心情面對夜色,忘記了怎樣去理順那些紮堆的心緒。只記得,夜色在我的心裏那麽魅,如漩渦一般將我卷入,任我如何掙紮,終究躲不了這一遭,終究*在緬懷那些以及這些,然後不知不覺中已經濕了兩鬢。

夜已成寐,人還數夢,卻難入夢。伸手去觸碰那不遠的暗色,恍惚間那是暗湧,流著魅的液體,慢慢地將整個空間淹沒。我就躺在那裏,就躺在那魅的漩渦裏,任過去現在未來穿梭在自己的眼前,任各種心情壓過自己的腦海,不再掙紮,任自己慢慢沈入暗湧。

在這個時候時空不受限制,在這個時候自導自演了這一生,在這個時候天馬行空的想象,讓所有封存的回憶在這一刻重見天日,也許就如經常念叨的那般:拿得起放不下。於是便給回憶腐蝕我的機會,於是便給了眼淚一個借口。

一個人看天一片天,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一個人感受一個夜,每個人感受到的也都不一樣。這世間就是給了我們這樣一個機會:讓我們各說紛紜,讓我們施予一切事物表觀用我們的心情。而我們以寄情於景為方法洋洋灑灑抒發著心底的那抹不易被人發現的陰影,上癮了一般,卻始終抒不完諸多愁。

即使這麽真實的魅惑的夜色,即使這麽真實的感受到,終究是:子非魚。

現在我們相離的那麽遠。

一句話可以產生一個距離,一個傷痛可以產生一個距離;一個距離可以隔開曾經那麽美好的曾經,一個距離可以使得熟悉變為陌路。

看著漸漸增加的距離,那麽鮮明的曾經和現在的對比,那麽心寒的言語,我忘卻了原來已經夢著哭醒,我忘卻了那個曾經走的速度我已經趕不上了。回不到從前,再也回不到從前,這道溝壑那麽深,即使你跨得過來,我也跨不過去。釘子拔出了,傷痕依然在,當感情變成害怕的時候,我沈浸在害怕裏不能言語。當感情出現裂口,一切關乎於此的語言,我都不能當白開水一樣的去理解它。當感情出現距離,一根筋的我無法當什麽也沒發生過,回不到從前,再也回不到從前。

人心隔肚皮,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很容易取得,卻也很容易失去。時間算得了什麽,再長時間的感情也有破裂的機會,為什麽那麽容易就可以割舍,為什麽那麽容易的就毀了信任?感情算得了什麽,為什麽可以一聲不吭的離去,為什麽可以因為小小的磕磕絆絆就離間了?承諾算得了什麽,為什麽你人走了話語還在腦海裏,為什麽你人走了那些曾經卻怎麽也抽不走?

君子之交淡如水,或許這便是古人與我們的告誡,一切都會淡的的,隔著那麽遠的兩顆心,補得回去卻抹平不了。就這麽坐看雲起時,瞭望淡藍天,所有紛紛擾擾也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

人心猜不得,真心更加猜不得。話語揣摩不得,真亦假來假亦真,一段浮生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心的距離,那麽遠,那麽遠……

人與人之間,或許也便是:子非魚。

我們之間的愛情叫不得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只是旁人也許還有點不明白的愛情。

還沒來得及宣誓些什麽,只是告訴自己,莫失莫忘。

我們的承諾,又豈是愛情二字可以概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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